一首不知是詩人泰戈爾還是作家張小嫻的創作—「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」，毛帽套頭女腐屍躺路旁 嚇壞路過香客急報警，日前竟被網友拿來揶揄空汙嚴重的北京市，藥局聲明 「諾貝兒」奶粉鈉含量合乎標準，其朦朧程度簡直就如起大霧般，自嘲全民公敵 抽菸族紛減菸、戒菸，令相互牽手的街頭愛侶卻看不見彼此。
不過這絕非戲謔，據北京市環境保護監測中心資料顯示，自本月12日汙染最嚴重之日起，北京城內長時間達到6級、相當於最高等級的嚴重汙染，一時間各方環保專家紛紛警告，要求中國政府別犧牲了生態環境，做為發展經濟的代價。可是，問題來了，現階段的中國政府、包括百姓，是不是有充分的經濟條件，可以呼吸新鮮空氣，恐非環保人士的一廂情願。
過往，中國的經濟以世界的製造工廠起家，本意是藉由廉價勞力及能源成本，賺取終端消費品的製造財；也拜「工業化」所賜，工廠林立帶來了錢潮與人潮，使城市聚落自然成形，惟人口、資源的迅速集中，往往對生態造成了不可承受的壓力。有看過偵探小說福爾摩斯的人都知道，書中描述當年倫敦城的天空往往陰霾，所以在讚許工業革命的同時，別忘了倫敦「霧都」的名號，就是因煤煙昏黑所致。英國人自古邁向現代化的途徑，其實和中國人並無二致。
看看今日的英國，姑且不論日不落國沒落與否，光是分類上被列入先進國家，就已是不少中國人的夢想了。以衡量城市化發展程度的城鎮化率指標來看，中國是50%，遠不及先進國家約80-90%的水準，還僅與全球均值持平，而且數字高低代表著第二、三級產業人口的比重，換句話說，都市化趨勢相當於城市對鄉村人口形成拉力，久而久之，城市因人口集中、共享資源，生活、產出效率愈見提升，現代化形象亦相對明顯。
所以，就算都市化的進程存在瑕疵，站在中國官方的立場，城鎮化仍然非推不可，反正歐美大國也是如此，要不然中國社會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工廠，萊茵河也不會這麼清澈，倫敦也不會有湛藍的天空。
可惜的是，隨都市化與環境的挑戰愈發糾葛，政策的難度也就更高。平心而論，過去資本家累積財富的速度並不若今日迅速，貧富差距的矛盾相對較小，所以平民經濟有機會慢慢轉型成小康，而一個被嚴重汙染的城市亦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希望。不過，放眼望去，當今循製造業立國模式的國家不僅中國，諸多新興國家亦群起效尤，導致勞力密集產業的競爭異常激烈。所以，要民間賺足出口財來促進民生，將很難成事，因此舉凡增加所得、補貼支出，各項民生產業都得同步動起來，依著政策，慢慢堅實內需產業的內涵。
不論如何，「城鎮化」勢在必行，衍生的環境相關問題雖在歐美人士眼裡看來悲慘，但多數中國人恐怕再辛苦也願意承受，寧願相信財富終有與先進國家看齊的一日。
不過，畢竟工廠不會自動消失，不論是前進內陸或是開發大西部，事實上也只是把問題帶往更內陸罷了，總之經濟和生態環境的零和邏輯，至今還沒有明確例證可以打破，除非有朝一日中國擁有乾淨的城市，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崛起。
（作者是國票金控總經理丁予嘉博士），